《自宋末入元杂记》

 傅山
自宋末入元百年间,无一个出头地人,号为贤者,不过依傍程朱皮毛蒙袂,侈口居为道学先生,以自位置。至于华夷君臣之辨,一切置之不论,尚便便言圣人《春秋》之义,真令人齿冷。独罗教授开理举义死节,而合门三百砥,耻仕胡元。此才是真道学,圣贤 之泽。元既亡而我明兴,尽有抵死不肯屈仕之人,岂可谓不知食人之食、死人之事之义者? 然而人为狗死,可谓知人禽之辨哉?既失其身,不得不然。灼见可否?在出身之先,始无后弊。